少年之血【22】-《死无罪证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2015年8月23号;

    今天我起的很早,或者应该说整夜都没睡,我失眠很久了,不吃药总是无法入睡,即使睡着了,也会被手机铃声吵醒。就在今天,我要去结束每晚吵醒我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想杀薛旻豪很久了,他是个胆小鬼,是一个不讲义气的朋友。他离间我和王明远,程勋之间的感情,怂恿他们孤立我,把我当做一个外人一样驱逐出我们的团体。我们曾经亲密无间,没有秘密,但是现在,我们之间有了很多秘密,薛旻豪就是罪魁祸首。有时候我走在他身后,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,心里真替他觉得恶心,残缺不堪的身体,残缺不堪的生命,有什么价值活在这世上,他的父母看到他一定也会这么想,巴不得他去死才对。以前我还觉得他可怜,可是自从他不讲义气,虚伪丑陋,的嘴脸暴露出来以后,我真厌恶他,厌恶的只想杀了他。

    很快,我有了机会,他忽然约我到他家里打游戏,我熟悉他的嘴脸,他一定是把我骗去,然后奚落,讽刺我,伺机击碎我。这个恶魔,我不会让他得偿所愿,我要在他毁了我之前,先毁了他。

    我到他们家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,家里只有他一个人,他可怜的母亲不在家,真好,这是我的机会。

    他让我在沙发上坐下,切好西瓜端给我,怎么回事?他看出来我是来杀他的吗?他在求饶吗?我几乎都心软了,但是他再一次摆出孔夫子的嘴脸,对我说“你不应该那么做,最近我总是做噩梦,梦到他们还活着。我们去自首吧,我们是未成年人,不会判刑。”

    他太啰嗦了,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,我只知道他背叛了我,而且带走了我的朋友。他真该死!

    吃完西瓜,他搬出一台游戏机,笑着告诉我那是他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,他又在讽刺我,讽刺我永远得不到妈妈的礼物。他坐在地板上链接电视和游戏机的插线接口,我坐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,他真是笨,连个游戏机都装不好,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帮他。我问他洗手间在哪里,我要去洗手。他给我指了方向,于是我看到了他们家的浴缸,真大,大到足以淹死一个人。

    我走进他的卧室,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,然后回到客厅。他仍然坐在地板上摆弄那台游戏机,对我毫无防范。我走到他背后,跪在地上,从背后用枕头盖住他的脸,整个过程我很平静,除了他的反抗让我用了太多力气,感到很累,其他都很好。十几分钟后,他一动不动了,我才松开他,然后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,把他拖了进去,最后拿出我收藏的那一份‘忏悔书’,放在了浴室的洗手架上。

    我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桌子上的瓜皮和游戏机,把它们扔进了小区楼下的垃圾桶,像来的时候那样默默地,离开了。

    2016年11月20号;

    自从升入高中后,王明远和我就不再接触,他躲着我,我也不想再看到他。因为自从薛旻豪死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。那是类似于看待野狗的眼神。我不知道他猜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,总之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讨厌。我们四个人中,他和薛旻豪的关系最好,因为薛旻豪爱打篮球,投球很准,所以薛旻豪总是教他投篮的技巧,薛旻豪的死一直令他耿耿于怀。

    昨天,王明远忽然到班里找我,他把我拉出教室,很严肃的对我说,薛旻豪不可能自杀,因为那封‘忏悔书’是他们的毕业作业,他们三个人当时凑在一起写的,别人或许不清楚,他最清楚了。他让我和他一起去警察局把这件事说出来,有时候,他真是义气过了头。

    但是他提醒了我,他们三个。他们三个背叛了我,形成一个新的团体。这个团体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了毁灭我,所以他们三个是一条命,他们三个都得死才行。

    所以今天,我让他到丽欧酒店等我,我父亲是这座酒店的股东,我出入那里无需记录,没人会注意,所以我在912房间,杀死了他。

    2017年4月18号:

    程勋早就是一个废人了,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,走夜路都会害怕的胆小鬼。他那退伍兵的父亲对他管教太严厉,让他变得太过小心和敏感,年级组都在谣传他被鬼附身了,不然怎么会变得神经兮兮的,最后还退了学,被当成牲口圈在家里。

    凌晨二点多钟,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,被什么东西追赶索命般惊惶无措的让我帮帮他,好吧,看在过去的份上,我帮了他一把。

    一道惨白的照明灯从天花板上泄下来,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包裹在内,他低下头躲避光源,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照的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膏像,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,他闭着眼,身体在颤抖,像是做了噩梦,却醒不来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日记本吗?”

    光线外坐着两个人,他们隐蔽在黑暗中,像是坐在阎罗殿上的阎王和判官,一人发问,一人笔述。

    袁旭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上,他试着挣扎了一下,发现这幅铁环远比他想象中的冰冷,坚硬,不讲人情。

    “袁旭,不要做无畏的反抗和狡辩,我们从你的卧室里发现了口袋里沾有奥氮平药粉的棒球服外套,和你丢弃在海滨大道121号附近的作案工具,袁旭,抬起头。”

    这个声音并不那么狠厉,相反,他甚至有些温柔,至少不像那位楚队长一样咄咄逼人。袁旭在温柔的引诱下缓缓的抬起头,见逆光处走出一个人,那人提着一件外套拿着一双手套走到他面前,站光圈之外的地方,用年轻的嗓音问:“这是你的东西吗?”

    袁旭忽然感到一阵晕眩,那件黑色棒球服外套在他眼帘中天旋地转了片刻,然后那件外套像一个人一样张开两条臂膀在地上爬,逐渐逼到他脚前,野兽般忽从地上跃起向他扑了过去!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袁旭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挡住头,身体往后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椅背。

    杨开泰把证物交给一旁的警员,回到桌子前,对傅亦低声道:“傅队,要不要叫医生,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问话,而且,按照规定......”

    傅亦摇了摇头,道:“你还不明白吗,他现在的状态才是他自己,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杨开泰回头看向袁旭,忽然发觉他方才眼中的茫然和混沌已经不见了,仿佛已经从一场梦中苏醒,类似于初生的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,不,是看地狱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