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下甚大,何足道也?-《悬壶济世,我只是想长生不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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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生走下去后,便再没有人对墨家进行批判。

    因为没有必要。

    庄生已将话说尽,禽厘胜却是仍不肯改,墨家要让所有人都成为至人,这可能吗?

    现在都已经是夏朝二十五年了,墨家却还活在宗明的年份之中!

    无论是庙堂还是民间,都已经开始对墨家颇有微词。

    伴随着夏朝越来越富庶,百姓家中的余财也越来越多,他们就越能够感受到墨家之下的条条框框的束缚,以及不合人性之举。

    在曾经一穷二白之时,他们可以拍手叫好,等到自己也终于混出脸面,墨家反倒是和他们有了冲突。

    人之私欲是一定存在的,强行压抑自身的欲望,少数人或许的确能够做到,放眼四海,又怎么可能?

    大人,时代变了!

    禽厘胜之后,第二个上台的人便是杨朱。

    墨家兼爱绝对的反对者。

    大家虽然不太喜欢墨家,可对于杨朱的贵己之说则更加愤慨。

    兼爱起码还能算是引人向善,你别管要求要不高吧,就算听不进去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可为我、贵己用不好,就是在教人自私自利,难度不比兼爱小,危害却大了太多太多,再怎么不喜欢墨家,也不能让杨朱来恶心自己。

    任谁都没想到的是,杨朱才刚刚登台,刚刚下去的禽厘胜便又走了上来。

    这一次,乃是由这位墨家巨子发问。

    “你说为我、贵己。人人不损一毫,人人不利天下,则天下治也。那如果拔你身上的一根汗毛,能使天下人获得好处,你会干么?”

    禽厘胜直接发问道。

    “天下人的事情,绝不是一根汗毛所能解决的。”

    杨朱立刻说道。

    “假使能的话,你愿意么?”

    禽厘胜再问。

    杨朱却是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静了片刻,杨朱问道:“如果有人略略伤害你的肌肤,便可赠予你万金,你愿意吗?”

    禽厘胜当即点头道:“为之。”

    杨朱又道:“那如果砍掉一截胳膊,便能够得到一个国家,你愿意么?”

    这一次,换成禽厘胜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明白,这次再点头,下一次就是砍掉脑袋,得到整个天下。

    人之已死,得到天下又有何用呢?

    这是任谁都不会同意的。

    杨朱笑道:“一毛微于肌肤。一根汗毛比肌肉皮肤小得多,肌肉皮肤比一节身体小得多,这十分明白。然而把一根根汗毛积累起来便成为肌肉皮肤,把一块块肌肉皮肤积累起来便成为一节身体。一根汗毛本是整个身体中的万分之一部分,为什么要轻视它呢?”

    拔一毛以利天下,不予也!

    禽厘胜开口道:“我不能用更多的道理来说服你。但是用我话去问墨丘,那我的话就是对的了。”

    当道理一同走向两个极端的时候,谁都说服不了谁。

    正如同他不能接受杨朱的学说一样,杨朱同样不可能认同他。

    一个拔一毛而利天下,不为也;一个摩顶放踵,利天下,为之。

    两者之间,完全没有一点交集之处。

    但争辩当然也不会就此结束。

    杨朱之后,便是荀轲上台。

    他同样也被人所质问,主攻的方向便是人性本恶之言。

    荀轲的回答是:“今人之性恶,必将待圣王之治,礼义之化,然后始出于治,合于善也。”

    人性虽然有恶,但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要顺从这种“恶”,荀轲就是主张通过教化来限制人性的“恶”,使人性之“恶”向善转化,而不是变成一个纯粹的“恶”人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人生而又恶,才更需要礼仪教化,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将恶当做自身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这就是为什么他曾说要为天下定礼的原因。

    夏朝已至盛世之时,因循守旧绝非正途,每个人都在拿出自己的方法来供人评判,展现自身的才学和能力。

    顾担在这里和清平子一同看了好几天,然后离去。

    从始至终,他都未曾登台,如同再寻常不过的一位听众,阅览着凡尘之中的风景。

    或许百年前后,有人会对这场盛会大书特书,但其中不会留存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医药大典还在不停的编撰之中,成百上千位医者已经汇聚到了此时的太医院之中,为另一份功绩而努力着。

    “走,去见一见你的那位同道中人。”

    荀轲讲述完之后,顾担和清平子离开了这里,叫停了正要去休憩的杨朱。

    “两位可有何指教之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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